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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谷杂咏 其一 酉谷 清 · 权万
五言绝句 押霁韵 出处:江左先生文集卷之一
乙巳二月二十一日。伯父坐雪斋前楹。万侍立东阶。公顾眄溪山。讽咏辋川杂咏。盛道其调致玄淡。万请仿辋川体。赋酉谷杂咏。公笑曰。中丞绝句。青莲殆不能及。岂今人所可易仿哉。且辋川得裴迪相和。今吾赋诗。谁可和之。万以茅山为对。公又笑曰。茅翁晚年不喜为诗。遂以试和之意。谬属于万。万大悚辞以不敢。翊日适雨无客。遂闭户命题。总五十二题。伯父于诗。步骤汉,魏。取法陶,韦。蔚为显,肃际名家。今此诸什。又天然冲素。真得中丞遗韵。实岩泉英灵一遭之幸。万之浅陋。何敢赓和下风。有若王,裴敌对者然。公既有命。不敢以芜拙辞。谨逐题奉和。以请下教。
吾祖入山意,儿孙百世计。
不须求时名,高卧门深闭。
悯怀太子诔 西晋 · 陆机
出处:全晋文
明明皇子,成命既骏。保乂皇家,载生淑胤。茂德克广,仁姿朗隽。当克无疆,光绍有晋。如何不吊?暴离咎艰。曾是遘悯,匪降自天。肇倾运祚,遂丧华年。呜呼哀哉!沈云既祛,日月增晖。灵宠可赠,冤魂难追。旧物东反,灵枢西归。伤我惠后,寂焉翳灭。衔哀骏奔,凶服就列。追慕徽尘,兴言断绝。敢诔遗风,庶存芳烈。
其辞曰:巍巍皇基,奕奕紫微。有命既集,天禄永绥。笃生太子,纂德承茂。平绍大烈,时惟洪胄。奇颖发翘,清藻在秀。诞自幼蒙,逮事武皇。展矣太子,播此琼芳。允矣圣祖,无言不臧。婉娈乘舆,名裕德昌。龙集庚戍,日月改度。赫赫明明,我皇登阼。厥登伊何,皇统是荷。华拔重采,翠盖垂葩。鸾旗阿那,玉衡吐和。聿来在宫,体亮而诚。肃雍皇极,思媚紫庭。亦既涉学,遵师盛道。何年之妙,而察之早?谠言必复,乖义则考。惟天有命,太子膺之。惟皇有庆,太子承之。当究遐年,登兹胡耇。缉熙有晋,克构帝宇。如何晨牝,秽我朝听?仰索皇家,惟尘明圣。惴惴太子,终温且敬。衔辞即罪,掩泪祇命。显加放流,潜肆鸩毒。痛矣太子!乃离斯酷,谓天盖高,诉哀靡告,鞠躬引分,顾景摧剥,呜呼哀哉,凡民之丧,有戚有姻。太子之殁,傍无昵亲,跼蹐严宫,绝命禁闱。幽柩偏寄,孤魂曷归?呜呼太子!生冤殁悲。匹夫有怨,尚或殒霜。矧乃太子,万邦攸望。普天扼腕,率士怀伤。精感六珍,咎征紫房。爰兹元辅,启我令图。王赫斯怒。天诛靡逋。搀抢叱埽,元凶服辜。仁诏引咎,哀策东徂。光复宠祚,绍建藐孤。于时晖服,粲焉毕陈。庭旅旧物,堂有故臣。孰云太子,不见其人?呜呼哀哉!既济洛川,灵旆左回。三军凄裂,都邑如聩。慨矣寤叹,念我悯怀(《艺文类聚》十六)。
和宋平叔莫子谣 北宋 · 沈辽
南方气候多不叙,茫茫万生亦殊趣。
人性虽或异所宜,莫不知爱肤与肌。
时方盛夏困多旱,高堂方喜遂我私。
有虫名为物甚小,朴朴无状安能为。
诸公所赋虽甚美,盛道嘴吻良见欺。
虎豹齿牙利如兵,我尚不畏矧此微,微物曾不如蚊虻。
天生有命各有情,何用讥侮起纷争。
我心坦然如日月,我若呶呶我当罚。
与杨德祖书(建安二十一年) 曹魏 · 曹植
出处:全三国文 卷十六、文选卷四十二
植白:数日不见,思子为劳,想同之也。仆少小好为文章,迄至于今,二十有五年矣。然今世作者,可略而言也。昔仲宣独步于汉南,孔璋鹰扬于河朔,伟长擅名于青土,公干振藻于海隅,德琏发迹于此魏,足下高视于上京,当此之时,人人自谓握灵蛇之珠,家家自谓抱荆山之玉。吾王于是设天网以该之,顿八纮以掩之,今悉集兹国矣。然此数子,犹复不能飞轩绝迹,一举千里。以孔璋之才,不闲于辞赋,而多自谓能与司马长卿同风,譬画虎不成,反为狗也。前书嘲之,反作论盛道仆赞其文。夫钟期不失听,于今称之。吾亦不能忘叹者,畏后世之嗤余也。世人之著述,不能无病。仆常好人讥弹其文,有不善者,应时改定。昔丁敬礼常作小文,使仆润饰之,仆自以才不过若人,辞不为也。敬礼谓仆:卿何所疑难,文之佳恶,吾自得之,后世谁相知定吾文者邪?吾常叹此达言,以为美谈。昔尼父之文辞,与人通流,至于制春秋,游夏之徒乃不能措一辞。过此而言不病者,吾未之见也。盖有南威之容,乃可以论其淑媛。有龙泉之利,乃可以议其断割。刘季绪才不能逮于作者,而好诋诃文章,掎摭利病。昔田巴毁五帝,罪三王,呰五霸于稷下,一旦而服千人,鲁连一说,使终身杜口。刘生之辩,未若田氏,今之仲连,求之不难,可无息乎!人各有好尚,兰茝荪蕙之芳,众人所好,而海畔有逐臭之夫;咸池六茎之发,众人所共乐,而墨翟有非之之论,岂可同哉!今往仆少小所著辞赋一通相与。夫街谈巷说,必有可采,击辕之歌,有应风雅,匹夫之思,未易轻弃也。辞赋小道,固未足以揄扬大义,彰示来世也。昔杨子云先朝执戟之臣耳,犹称壮夫不为也。吾虽德薄,位为蕃侯,犹庶几勠力上国,流惠下民,建永世之业,留金石之功,岂徒以翰墨为勋绩,辞赋为君子哉!若吾志未果,吾道不行,则将采庶官之实录,辩时俗之得失,定仁义之衷,成一家之言。虽未能藏之于名山,将以传之于同好,非要之皓首,岂今日之论乎!其言之不惭,恃惠子之知我也。明早相迎,书不尽怀。植白。
痴云书来,盛道江村结夏之乐,赋此却寄 清末至现当代 · 陈方恪
五言律诗 押寒韵
发书动高兴,何计假飞翰。
碧水浮莺脰,黄云带马鞍。
露香披菡萏,风饤静琅玕。
执热烦何有,相期契古欢。
随州大洪山十方崇宁保寿禅院第四代住持淳禅师塔铭(并序政和八年) 北宋 · 韩韶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四七、《湖北金石志》卷一○
甚矣哉,道之难明也!分宗列派,所以互扬隐显,而彼我之论纷起;回途转位,所以妙叶理事,而同异之说炽。然趣真者滞于空迹,涉俗者汩于缘尘;履践相应,绝念而游,抑又何其难也。有导师出焉,虚而不疑,照而常寂,言行无玷,内外一如,自利利他,曾微间断,先洪山淳禅师是也。师讳德淳,俗姓贾氏,剑州梓潼县人。自幼不喜荤辛,依县之大安寺出家,年二十七祝发受具礼,道凝上人为师。初即讲席,探究教典,颇通义学。既而幡然改曰:「名相累,如泥涂泥足」。乃拂袖游方,遍参知识,历大沩真如哲禅师、宝峰真净文禅师、大洪恩禅师室,皆承奖。待后至大阳访道楷禅师,今沂川芙蓉老人是也。一见师,器之,老人垂示,但云「退步就己,万不失一」,又云「空劫承当佛未出世时体会」,师忽妙契,由是迥超根尘,顿忘如见。老人后住大洪,命师立僧学,识威仪,为众标表,峥嵘道望,推重一方。崇宁三年甲申,王公信玉按刑京右,雅闻师名德,乃徇众,愿请住南阳丹霞山天然道场。将行,老人历以佛祖传法偈及诸家宗旨因缘勘辨,师应机响答,焕若冰释,老人尤叹异。丹霞丛席久废,先时圆明大师住持,宗门轨范稍复旧贯,至师乃大振起之,云水高人风闻辐辏。师于是益辟田畴,缮室宇,以广延纳。事为之制,条端有伦,一众萧然,安禅静虑。山中素阙典师,启意导化,曲尽经营,迄至有成,靡不蒙益。南阳之人每岁来会,奉持斋律,悟明性宗者莫可殚计。环山十馀里,荤辛不敢入,虽邑吏田夫,犹能渐渍陶染,迁善远罪,以顺师教,况服膺至道者乎!如是旬岁初终不少懈,人根寖熟,祖令宜振。乃辞疾退居于唐州大乘山之西庵。有泉若醴,得于庵之前,汲之不竭,殆为师而出也。政和五年,随州太守向公再请师住洪山保寿禅院。院经回禄之后,巍峨云构,化为荒墟;师至悉力营缮,增壮于前,逾年之间,复就者十七八,衲子依投,众几五百。方缘盛道广,七年丁酉春,示有微疾,三月十日忽谓侍僧曰:「勿复进药,时将至矣,安可久留」!翌日书偈云:「来亦无言,去亦无说。无后无前,一轮明月」。是夜五更,僧正觉至问讯,师乃云:「我当自在去矣」。良久,端坐而逝,世寿五十四,僧腊二十七。度弟子悟兴等四十三人。嗣法出世者二人:利升,今住唐州大乘山普严禅院;庆预,今住随州水南太平兴国禅院。有语录、偈颂、颂古四卷行于世。师没后八日戊申,门人奉全身建窣堵波于山之南恩禅师塔右,缁素恋慕,云物哀惨。师平生道行孤洁,貌古而气和,心真而言厉。韶昔自颍川访师于丹山,每言吾今生以来未尝敢造业,当知业不可造,为患甚深。盖师自龆龀,立志超迈,摆脱尘劳,及趣空门,勇猛坚定,卓尔不群,可谓真丈夫矣。其操行也深,其见法也彻,以忘机为化本,以离识为宗通,故能妙倡偏圆,传持曹洞,使沂川之道,光焰烜赫。至于接物度生,慈悲恳切,殆忘身以徇之。而住寿若此,弗克永世,兹所以望失群生而悲摧法梁也。韶夙荷奖提,惭微报称,门人见属以铭,义不得辞。铭曰:
正法眼藏,孰敢拟议。普应群机,不受一切。大哉师宗,旷然绝谓。了无所了,味兮忘味。师生潼川,岷峨秀气。善则门开,遍参方外。别有云山,妙高耸峙。针芥投机,空劫神会。水霜一色,水乳相契。理事兼融,体用无滞。悯诸迷津,悲愿洪誓。两座道场,无说显示。虚舟以游,应缘绝意。龙象摄伏,远迩咸至。甘露法雨,普沾庶类。言发成章,乃其馀事。拈出古今,颂明宗旨。白雪阳春,远继投子。茫茫群生,巨川将济。洪浪滔天,慈航忽逝。惟其不没,清风垂世。嗣有显德,宗风未坠。白云卷舒,青山秀异。我铭师塔,忱辞无愧。
自述弃农行医 清末至现当代 · 洪存恕
倦游赋归早,岂曰乐林泉。
粒食资耕作,布衣戒安便。
奈为读书误,未老膂力愆。
耘耔已云苦,荷重况以肩。
无已役人力,臧获来连翩。
督耕年两获,棉豆麦粳籼。
岂求致素封,食衣有来源。
无端行新法,征收域中田。
吾家二十亩,敝履一朝蠲。
牸牛媵之去,犁耙作送奁。
减获知不容,辞去及春先。
聊为具酒馔,非犒乃饯筵。
赢得别我时,盛道东家贤。
从此卸农事,稍自理食眠。
忙闲休论节,晴雨不占天。
转眼凉秋至,金穗垂陌阡。
暗中却妒煞,公家大有年。
农家例分润,事畜犹不赡。
吾家诸老稚,安坐何获焉。
檐雀与仓鼠,颗粒莫由沾。
一朝率丑类,纷纷事乔迁。
斗升常须籴,不然歇炊烟。
所幸幼习医,秘要先人传。
坐堪售其术,不乏囊中钱。
虽失农家旧,温饱尚依然。
况断地租供,无吏噪门前。
老妻免惊怖,鸡犬亦安恬。
苏州支硎山报恩寺大和尚碑 唐 · 僧清昼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十八
我先大师曰佛。嘉言孔硕。大造人天。张无生极宗。悬衡于偫教之表。自第一义谛。皆我之蘧庐也。况儒墨名法道家之流哉。教之斯行。资乎哲匠。今大师即其人也。大师讳道遵。字宗达。吴兴张氏之子。崇勋茂德。世为吴中右族。大师夙负殊操。洁士称之。荣耀不足关其心。声尘未曾触其性。其年二十。诣天竺威大师初受具戒。事报恩兴大师。首宗毗尼。依佛教也。常愀然而叹曰。孔老之学。不明三世。昭昭之业。何异夫适郢而求冥山哉。先大师则不然。观万像无根。我独以无生一心。覆疑山之峻。知四流妄有。我独以不动二字。停倒海之波。室是远而。悟者天隔。昔在汉明永平之际。大教洋溢。霈然而东。与生灵涤心。观天地更始。正士自摩腾以降。持法有如关中者。秉律有如南山者。海内髦士。亟归乎我。如凯风微扬。嘉禾先发。北齐惠文大师传龙树智论一性之教。即我释迦如来九世祖师文殊所乘也。惠文传南岳。南岳传天台。始授一心三观之旨。以十身佛刹微尘数修多罗。如悬帝网。丕出正念。无遗即中。盖如来一斯教之扃鐍也。天下宏经士窥我宗者。不得其门而入。天台去世。教传章安。章安传缙云。缙云传东阳。东阳传左溪。自龙树已还。至天台四祖。事具谏议大夫杜正伦传教记。今大师则亲承左溪。一受心宗。方造其极。物有凋折而苦节不衰。时有晦明而至行不变。法华三昧。渊乎我衷。尝从容谓门人曰。尧舜之民。不必独义。教之至也。教若不至。民何咎焉。吾恐大教未周。偫机未发。陷诸子于邪见之网。吾徒得无过乎。乃欲广写法华经。置道场。辟经院。以烛继景。扬大雄慈声。盖平生之愿与。一之日发其心。二之日规其趾。作不逾序。厥功成焉。居山之福地。于戏。偫峰合沓以就我。当大藏而孤峙。疑天作以待用。此持经之境也。及以清昼山空。杉吹不动。真念凝乎寂寞。经声在乎窅冥。此持经之心也。大历元祀。州将韦公元甫。兵部尚书刘公晏。侍御史王公圆。开州刺史陆公向。殿中侍御史陆公迅。天理评事张公象。境诱真心。共获殊胜。乃相与飞表奏闻。诏书特下。署名曰法华道场。焯哉盛乎。经王之惠。日升于天乎。自江以东。惣一十七所。皆因大师之首置也。举精行大德二十七人。常持法华。报主恩也。大师以无缘慈眼。极观四生。多溺空见。乃铸卢舍那及毗卢遮那像。明智身不有。法体非无。将显古佛證经之由。乃起多宝妙塔。开净土当生之叶。遂作弥陀色身。法华一经。骇声闻得记方等四部。喜广教尽收无垢净光。盖是如来极开方便。迹虽有作。功乃无为。接人天机。使知有殊常之福。又写天台一教。溢乎道场。真诠昭昭。与清景不极。大师有言。佛法寿命。其惟常住乎。常住不存。我法安寄。于是置庄二所。世田为义。俟嘉谷以登。身田是修。期圣禾不绝。非夫大师平等之施。孰能于事理双全哉。物役我慈。日用不足。门人有懈废者。接彼退机。讲法华元义天台正观四分钞文。临坛度人。授心扬律。愿盈乎石室之筹。天宝年。于灵岩道场。行法华三昧。忽观大明。上烛天界。我身正念。俨在光中。异日问天台然公。公曰。知慧光明。从心流出。非精志之所致耶。又于本寺入法华道场。忽睹此身在空中坐。先證者知是大师涤垢之相。不然。则万法有无碍之用哉。其年春秋七十一。僧腊四十六。以兴元元年七月二十九日。告终于支山本寺。呜呼。象法梁坏。苦流增波。无数人天。从今何怙。初当寺盖公轮公。一夜同梦大殿忽崩。得非法匠将亡之应乎。示疾之日。骄阳久愆。嘉苗若燎。辞世之夕。风号雨暴。天地惨黩。亦我法陵迟之变也。传教门人灵轮法盛道欣。可入如来之室。岂唯宣父之室哉。俾厥鸿猷。张而未弛。奉教门人犹子灵源等。高志警拔。德邻先贤。精细行以检仪。敷大乘以基性。予虽后学。夙聆德声。曷云不骞。贻诸乐石。铭曰。
泓澄吴江。静几于道。清气蓄焉。诞我僧宝。洸洸大师。与道为藩。义天无孛。慈釭不昏。岿然支山。繄公所履。建塔辟院。夷荒而趾。乃基灵峰。灵峰崇崇。乃启秘藏。秘藏彤彤。天色在下。日轮当中。真经无言。至象非象。冥理彻性。不昧不朗。三观一心。如悬帝网。雪山嵯峨。有时而裂。香树偃蹇。有时而折。世相若斯。师何示灭。示灭何之。天泣人悲。高邱漠漠。细雨霏霏。携履西去。相逢是谁。见海未乾。疑山尚阻。嚣嚣魔民。爰得其所。吾师寂寥。空留法语。入室数子。皆宏我经。安公如月。远公如星。恭恭秩秩。释氏仪形。塔影亭亭。长在寒树。天上花落。人间日暮。犹飘苦云。与我为喻。
听盛道人琴 其一 北宋 · 释道潜
七言绝句 押盐韵
阴云收雨阁曾檐,寂寂西风不动帘。
烧尽夜堂红蜡炬,高山流水听无厌。
听盛道人琴 其二 北宋 · 释道潜
七言绝句 押麻韵
有客浮游不定家,玉琴三尺当生涯。
从来正始无人会,掉首高歌乌帽斜。
请崇国学疏 中唐 · 李绛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四十五
自三代哲王巳降。奄有天下者。未尝不崇建太学。尊重名儒。习千戚羽籥之容。盛樽俎揖让之礼。以兴教化。以致太平。天子亲入视学。皇太子行齿冑之礼。斯所以化成天下也。故记曰。如欲化民成俗。必由学乎。当征讨之急。则先武事。丁治平之运。则尚文德。二柄相须。百王不易。故汉光武于兵草之中。投戈讲艺。魏太祖于扰攘之际。崇立学校。历代之于儒道。如此急也。后汉儒学之盛。太学至有三万人。讽先圣之言。酌当代之务。鸿名硕德。匡国济时。未有不游于太学。以跻于显位者也。国家自高祖初立。关中便修太学。并为功臣宗室子弟别立小学。建黉舍。大加儒训。增置生徒。各立博赡。鸿儒硕学。盛于朝列。质疑应问。酌古辨今。咸徵经据。并传师法。故朝廷无不根之论。蕃夷有慕义之名。风教大成。礼乐咸备。贞观之理。谓之太平。至于开元中。亦宏国学之制。复睹儒道之盛。故太学兴废。从古及今。皆兴于理化之时。废于衰乱之代。所以俾风俗趋末而背本。好虚而忘实。盖由国学废讲论之礼。儒者靡师资之训。自是以降。不本经义。不识君臣父子之道。不知礼乐制度之方。和气不流。悖乱遂作。其师氏之废。如是之害也。今天下遭逢圣明。荡除瑕秽。前代所不能举。而陛下举之。百王所不能行。而陛下行之。万方倾耳。兆人企踵。思望圣化。希承德风。而德盛道隆。阙弦歌之雅咏。政流化洽。鲜儒学之高风。顷自羯胡乱华。乘舆避狄。中夏凋耗。生人流离。儒硕解散。国学毁废。生徒无鼓箧之志。博士有倚席之讥。马厩园蔬。殆恐及此。伏惟陛下挺超代之姿。发振俗之令。复崇太学。重延硕儒。精选生徒。奖宠博士。备徵天下名德专门之士。增饰学中屋室厨馔之制。殿最讲习之优劣。彰明义训之得失。明立科品。使有惩劝。拔萃出偫者。縻之以禄。废业怠教者。寘之以刑。自然儒雅日兴。典坟日重。先王之道日盛。太学之训日崇。陛下垂拱明庭。受釐清禁。使师氏教德。不独美于周时。桥门观礼。岂复谢于汉日。伏希天造。特鉴愚言。起兹废坠。宏于教化。冀裨圣教。以助皇风。
写经居士赠诗盛道闽派而病予为涩体谓学芜湖袁使君因答及之 晚清 · 林旭
七言律诗 押灰韵
夫子论诗笑口开,叨逢目色却低回。
涪翁不忘弦歌旨,杜老谁区排比才。
底用为藩防楚舍,更羞酌水溯嵹台。
似闻辛苦腻颜帢,要傍东家司寇来。
桂枝香·字纯自宝岛来书,盛道石门水库游览之美。爰将词意谱入此调 现当代 · 王韶生
押词韵第十五部
清游耸目。
恰一片秋容,靓如膏沐。
千顷陂塘似镜,骛凫新浴。
层峦叠嶂西风里,放中流、彩舟轻速。
水重山复,花明柳暗,画图谁足。
又天荡、微澜起伏。
对岸芷汀兰,满怀芳馥。
宿鸟投林正稳,下招黄鹄。
苍然暮霭催归去,剩长林丰草凝绿。
尚传高地,蛮歌宛转,玉喉能续。
谒仙观二首 其一 唐 · 马戴
五言律诗 押鱼韵
我生求羽化,斋沐造仙(一作山)居。
葛蔓没(一作汲)丹井,石函盛(一作开)道书。
寒松多偃侧,灵洞遍清虚。
一就泉西饮(一作岭),云中采药蔬。
杭州武林天竺寺故大法师慈云式公行业曲记 北宋 · 释契嵩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一、《镡津文集》卷一五
法师讳遵式,字知白,本姓叶氏,临海郡宁海人也。初,其母王媪乞灵于古观音氏求男。一夕,梦其舍洒然有美女子,以明珠授,使咽之。及生法师,方七月,已能从母称乎观音。稍长,不乐与其兄为贾,遂潜往东掖,师义全出家。先一夕,义全梦有童子处其寺佛像之左者。翌日,法师至,其梦适验。十八落发,二十纳戒于禅林寺。明年,习律于律师守初。当时台之郡校方盛,诸生以法师俊爽,屡以诗要之业儒。法师即赋而答之,其诗略曰:「真空是选场,大觉为官位」。已而入国清普贤像前,烬其指,誓习乎天台教法。徐鼓笈趋宝云义通大师讲席。道中梦一老僧,自谓吾文殊和尚也。及见通,乃其所梦之僧也,即服膺北面受学。未几,凡天台宗之所传者,其微言奥旨而法师皆得智解,崭然出其流辈。会其祖师智者入灭之日,遂自燃顶终日,誓力行其四禅三昧,因说偈以效其诚(凡其诗偈并见于文集,此皆略不书。)。通师既逝,而法师即还天台。以苦学,尝感疾呕血,自谓必死,毅然入灵墟佛室,用消伏咒法而诅曰:「若四教兴行在我,则其病有疗;不尔,愿毕命于此方」。三七之夕,忽闻空中呼曰:「遵式,不及将死」。法师益不懈。至五七之日,遽见死尸盈室。法师不惑,践之以行道,其尸即隐。七七之日,忏讫,复闻空中声谓曰:「十方诸佛增汝福寿」。其夕殊寐,恍惚见一钜人,持金刚杵拟其口,惊且觉,而其病遂愈。俊辩益发,声貌形神美于平日。法师大感,益欲从事于此,遂著书曰《观音礼文》。方题笔,遽有奇僧遗之书名,自意趣与己著本略同。淳化初,法师年方二十有八,众命续居其师之宝云讲席,讲四大经积年(《法华》、《维摩》、《涅槃》、《金光明经》。)。一旦有施氏胎驴驰来伏其座下,若有听意。其后以时而至者凡四十日,产而乃已。驴果有人之意,不亦异乎?至道丙申之岁,法师结乎黑白之众信者,按经习夫净土之业,著书曰《誓生西方记》,复拟普贤益为念佛三昧。师处宝云更十有二载,未尝持谒与俗人往还。自幸得观音幽赞,命匠氏以栴檀为大悲之像,刻己像而戴之,益撰十四大愿之文。其后工有误折像所执之杨枝者,法师敬且恐,即自以接之,不资胶胶而吻合如故。咸平三载,四明郡大旱,郡人资以其雨。法师用请观音三昧,冥约若三日不雨,当自焚也。期果雨,其郡苏。太守以为异,乃即碑其事。咸平五年,法师复归于台,欲东入屏居,而徒属愈繁。乃即其西阳益宏精舍,据经造无量寿佛大像,相率修念佛三昧,著净土行法之说。其邑先有淫祠者,皆为考古法正之,滥飨者彻去。其所谓白鹤庙者,民尤神之,竞以牲作祀。法师则谕其人,使变血食为之斋。及其与众舟往白鹤,而风涛暴作,众意谓神所为。法师即向其庙说佛戒杀之缘,而其浪即平。寻命其神受佛之戒,此后以牲祀者遂绝。即著《野庙志》,乃与神约,而民至于今依之也。祥符四年,会章郇公适以郎官领郡,丁僧夏制,乃命僧正延法师入其郡之景德精舍讲大止观。其夏坐毕,有三沙门被衲无因而至,请与盂兰盆讲席。方揖坐而忽不见。法师尝以胜事他适,道出黄岩,有一豕奔来绕师所乘,已而伏前,意若有所求。众嗟咨不测其然,徐推之,乃豕避屠而来也。遂偿其直,教屠者释之,命豢于妙喜寺,名之曰遇善。夫豕之果飨德邪,人其何哉?台有赤山寺,高爽而濒海。法师尝谓人曰:「此宜建塔」。其众乡人乐闻,皆曰:「是山之巅,每有异光照耀海上。其光之间,益见七层浮图之影」。然其所照之至处四十里,皆捕鱼者簄梁周之。法师知其发光,欲有所警,益励众必塔之。及其事址发土,果得石函之效。塔成,亦以七级应其先兆,而斯民不复渔也。法师方百日修忏于东掖山也,会其时大旱,水不给用,乃出舍相之,俄以其锡杖卓之,石泉从而发激,今东掖所谓石眼泉是也。初,杭之人欲命法师西渡讲法,虽使者往还历七岁,而未尝相从。及昭庆齐一者率众更请,乃来,至是已十有二岁矣。先此,法师尝梦在母之胎十二年,校其出台而入杭,乃其梦之效也。至杭,始止乎昭庆寺讲说大扬义,学者向慕,沛然如水趋泽。杭之风俗习以酒肴会葬,法师特以胜缘谕之,其俗皆化率,变荤为斋,因著文曰《诫酒肉慈慧法门》,以正其事,其人至今尚之。明年,苏人以其州符迓法师就开元精蓝,昼夜专讲,法会盛集,黑白之听者谓日万夕千。其人不饮酒啖肉者殆倾郭邑,酒官屠肆颇不得其售也。遂谓其徒曰:「吾祖智者遗晋王之书,六恨,其一适以法集动众妨官为之患。余今德薄,安可久当此会」?去之,乃翻然复杭,方祥符乙卯之岁也。刺史薛公颜即以灵山精庐命居。法师昔乐其胜概,已有栖遁之意,及是,适其素愿也。其地乃隋高僧真观所营之天竺寺也,历唐而道标承之。然隋唐来逾四百载,而观公遗迹湮没,殆不可睹。法师按旧志探于莽苍之间,果得其兆,即赋诗作碑纪之,此始谋复乎天竺也。初,其寺之西有隋世所植之桧,枯蘖仅存,至此而复荣,盖其寺再造之證也,因名之曰重荣桧。益以其香林洞口之石上梅、其山之本腹内竹、石面竹者,与桧为天竺四瑞,作四诗纪其胜异。居无几,而来学益盛。乃即其寺之东建日观庵,撰《天竺高僧传》,补智者三昧行法之说,以正学者。祥符之九年,天台僧正慧思至都,以其名奏之,遂赐紫服。寻复请讲于寿昌寺。罢讲,过旧东掖,谓其徒曰:「灵山乃吾卜终焉之所也,治行,吾当返彼」。寻援笔题壁为长谣,以别东掖,还天竺。凡夏禁,则励其徒共行金光明忏法,岁以七昼夜为程。宫保马公既老,益更奉佛,尤慕法师之言,遂为著《净土决疑论》,马公镂板传之。逮王文穆公罢相抚杭,闻其高风,因李明州夷庚要见于府舍。既见,王公奇之,不数日,率其僚属访法师于山中,即命之讲。乃说《法华》三法妙义,其才辩清发,衣冠属目。王公曰:「此未始闻也」。即引天台教之本末,欲其揄扬。王公唯然。寻奏复其寺,得赐天竺之名,王公书其榜,尊君命也。王公始以西湖奏为放生之池者,亦法师以智者护生之意讽而动耳。其王公出尹应天,方微疾,梦与相见,而其疾即瘳。乃遗之书,盛道其事,以谓相遇平生有胜缘。移江宁,更迓于府舍问法,留且三月。王公始欲为僧伽像,疑而未果,法师乃为其推观音应化、遍知无方者示之。先此,法师尝梦与王公在佛塔中,有老僧者擘金铃而分之二人,益说此以验适论。王公曰:「实金陵之谓也」。既造像卒,持与法师,因撰《泗州大圣礼文》以尊其事。王公益与其秦国夫人施钱六百馀万为其寺之大殿者。法师以复寺,乃自皇家与王公也,特有所感,遂重集天台四时礼佛之文,勉其徒行之,欲以报德。会乾元节,王公以其道上闻,遂锡号慈云。自是相与为方外之游益亲,形于诗书者多矣。若其所著《圆顿十法界观心图》、《注南岳思师心要偈》之类,皆为王公之所为也。天圣中,公终以天台教部奏预大藏,天台宗北传,盖法师、文穆公有力焉。始,章献太后以法师熏修精志,乾兴中,特遣使赍金帛,而两命于山中为国修忏。遂著《护国道场之仪》上之,请与其本教入藏。天圣改元,内臣杨怀吉东使,又赐之乳香。临别,杨以法师善书,求其笔迹,即书诗一阕与之,杨遂奏之。明年,又赐银一百两饭山中千僧。然其时之卿大夫,闻其风而乐其胜缘者,若钱文僖、杨文公、章郇公,他公卿益多,恐斥名,不悉书。法师闲雅,词笔篇章有诗人之风,其文有曰《金园集》者,《天竺别集》者,曰《灵苑集》。然修洁精苦,数自烬其指,而存者一二耳。逮其持笔,书翰精美,得钟、王之体。灵山秋霁,尝天雨桂子,法师乃作《桂子》、《种桂》之诗。尚书胡公见而盛赏之,乃与钱文僖公赓之。胡公领郡钱唐,益施金而为其寺之三正门者。法师领寺既久,尝欲罢去,史君李公咨即会郡人苦留之。又二载,当天圣九祀之孟春,方讲《净名经》,未几,顾谓其徒曰:「我昔在东掖亦讲是经,尝梦荆溪尊者室中授其经卷。及出视日,已殁矣。今者吾殆终于此讲也」。一日,果与众决曰:「我住台、杭二寺垂四十年,长用十方意,时务私传。今付讲席,宜从吾之志」。即命其高第弟子祖韶曰:「汝当绍吾道。我持此炉拂,勿为最后断佛种人,汝宜勉之」。遂作《谢三缘》诗(谓谢绝徒属、宾友、笔砚也。),命学者刻石示之。秋八月二十有八日,孑然入其寺之东岭草堂,自晦也。明年十月之八日示微疾,不复用医药,命取尝和晋人刘遗民《晦迹》诗,改其结句云:「翔空迹自绝,不在青青山」。使磨崖刻之。翌日之晚,复曰:「吾报缘必尽,敢忘遗训乎尔曹耶」?益说法以勖其属。及后日之晚,使请弥陀像以正其终。其徒尚欲有所祷,且以观音像应命。法师即炷香瞻像而祝之曰:「我观世音前际不来,后际不去。十方诸佛,同住实际。愿住此实际,受我一炷香(云云。)」。或问其所归者,犹以寂光净土对之。至其夕之三鼓,奄然坐终。先此,法师自制其榇曰「遐榻」而铭之。学者务奉其师之前志,必卧其灵体于遐榻。更七日,其形貌完洁如平昔。其寿六十有九,腊五十。当其化之夕,山中见大星陨乎鹫峰,赫然有红光发于其寺之前。度弟子若虚辈垂百人,授讲禀法者如文昌诸上人者仅二十人,登门而学者其人不啻千数。明年仲春之四日,奉遐榻归葬于其寺之东月桂峰下,与隋高僧真观之塔邻也。蒙识韶公几三十年,晚,山中与其游益亲。韶公耆年淳重,亦名德之法师也。尝以大法师实录命余笔削,始以敝文不敢当。及蒙奏书为法,以微效还,而韶公已物故。方感慨,今辩师益以录见托,愿成就其师之意。辩师端审善继,又明智之贤弟子也。会余避言,适去山中,嘱之愈勤。顾重违其先师之命,姑按韶公实录而论次之,命曰「曲记」,盖曲细而记其事也。然慈云聪哲,志识坚明,故其以佛法大自植立,卓然始终不衰,虽古高名僧不过也。世以方之真观,不其然乎!天台之风教益盛于吴越者,盖亦资夫慈云之德也。吾恨不及见其人。是岁,嘉祐癸卯之八年,季秋己亥朔,适在京口龙游之东圃记之也。
五贤赞 其一 孟子 北宋 · 韩琦
四言诗 押纸韵 出处:全宋文卷八五五 创作地点:山西省太原市
余既新夫子之宫,乃绘诸弟子及左氏而下释经诸儒于东西序。又图孟、荀、扬、王、韩五贤于书楼之北壁。遣人自国庠得前人所撰孔子弟子暨释经诸儒之赞,署于其侧。独五贤者无赞焉。诸生欲其速备也,亟请鄙文以补之。余惜其缺,诺焉而不敢让。既而叹曰:夫五贤者,圣人之亚,学者之师,诸生姑欲速一时之备,使余不暇求当世能文者为之辞,而辄易言之。世且讥我,诸生岂爱我哉!虽然,孔孟之道,尧舜之德,而涂巷之人亦能称诵之,同推其善而已矣,知我者其恕焉。
昔周之衰,仲尼已矣。
战国相图,唯利之喜。
诸子纷纷,乘弊而起。
圣道之塞,实生荆枳。
其谁辟之,独我孟氏。
尧舜吾吭,仁义吾齿。
芟杨剪墨,路平如砥。
驱彼后觉,一趋圣轨。
惟先文公,盛道其美。
存而醇者,孟氏而止。
欲观圣人,必自孟始。
较其大功,盖禹之比。
呜呼贤哉,道孰可拟。
孔子之后,一人而已。
鸿庆宫三圣殿赋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八四、《历代赋汇》卷七三、《渊鉴》卷三四二
臣伏见陛下追述祖考,崇奉明祀,新作三圣殿,以昭孝明功于天下。臣以文学中第太常,试官秘书,目睹盛事,不敢以鄙薄自绌,辄作古赋一篇,以歌咏盛德。昔《灵光》、《景福》之作,世称其美丽,然其所谓壮大,不出雕刻画缋文彩之煌煌而已。又盛道工人之巧,民力之众,材木之多,金玉之伟。臣以谓王者有作,则必智者献其巧,壮者输其力,山林不敢爱其材,府库之聚,皆所供亿也。是物理之常,不足以夸大,臣愚窃陋之。若夫天命废兴之际,圣王授受之符,非敏智通达,未有能究知其始终者,固难为寡见浅闻者道也,臣窃大之。是以略所陋而张所大,不敢仰希风人雅颂之列,庶几有其志云尔。
盖上帝之所以选建明圣,命以天位者,乃所以享德而报功焉。未有德盛于前,功播于后,而其子孙寂寥,千载无声者也。贤哲所谈,六籍之云,德莫著于有虞,功莫隆于五臣。禹平水土,夏姒以家。司徒后稷,是教是食,肇商兴周,历载数百。皋陶大理,五刑以明,于其苗裔,乃兴于唐。若夫董淳耀以攸司,奏庶民之鲜食,焚山烈泽,害服妖息,鸟兽咸若,草木允殖,固伯益之力焉。天报以位,俾秦周继。于其子孙,诬祖不绍,去火即水,叛礼尚刑,法以惨急,然犹兼六国、一天下。而不知变于初,二世以毙。非天不相朕虞之后,乃其否德,得罪于祖而断弃也。惟伯益之功未报,是以大命复集于赵氏焉。五代丧德,九土分裂,海水横流,民用垫溺,鸟兽昌炽,黔首失职,滔滔惑惑,盖若洪流之未辟。于是太祖乘火而帝,继益之功,天胙吉土,曰惟商丘。是为星火大辰之居,亦曰明堂布政之由。山潜离隐,或跃在渊,以有九有,百度正焉。削祸戡乱,出民涂炭,风挥日舒,天地正观。荆燕吴蜀,楚越梁冀,慑威怀仁,奔走失气。崛强者报服,柔从者加赐。太宗承之,真宗成之,登封降禅,矢直砥平。巍巍乎邈三五而俦俪,彼汉魏之琐琐,曾何比京。夫伯益始掌火而底绩茂,宋以火帝,兴于火墟,天之报施,岂不昭昭可推而类也哉?且夫积功以凝命而创业,因物以胙土,由土以建号,乐以反初,礼不忘其本。是故作于原庙,建之别都,三圣鼎列,大厦以居,以答景贶,以昭成功。俾子孙知厥所由,亿兆仰德而不穷也。厥后烈风云雨,电雷震曜,儆戒于下,滥炎流烧。天子怵于大异,反己正德,伏念七年,乃其有得。曰:「天以德训予,而以威震予,依类托谕,予敢不信?夫政不变不足以日新,礼不修不足以化民。天之示人,若曰政礼之敝,虽祖宗之为,犹当勿惮乎改更」。于是诏三事、饬九卿,和布揆于旧政,载损载益,以承天诫,以举圣职。夫既天行而日白矣,乃复閟宫,奖夫神衷,三后在天,对越上穹。经之营之,不日成之,闳伟奇丽,所以使宫寝之勿踰也。清閒窅密,又鬼神之所都也。絜百围而置楹兮,度千仞以架栋。择一木于万章兮,顾馀羡者犹众。般倕獶人之俦,献巧而林立兮,莫不心竞而贾用。亘长廊其如城兮,辟重门其似洞。栾栱粲其如星兮,侏儒屹其承重。如翚斯飞、如鸟斯革兮,诚可慄其将动。阖阴房之密静兮,虽六月其必寒。辟阳荣之敞丽兮,盖中夜而已旦。涉广除而径上兮,每百尽而一级。历青珉之莹滑兮,曾不得而侧立。顾风雨之在下兮,足以避夫燥湿。良非人力之所为兮,宜鬼神之攸集。于是使夫设色之工,后素之巧,想象形容,图写必效。夫其龙颜日角、天质之颙昂兮,臣乃今知真人之异表。于是驾銮辂,登玉虬,千乘万骑,云动而景附兮,想平生之豫游。旂常缤纷以赩翕兮,钟鼓轩轰,箫管发而啁啾。杂鱼龙之奇技兮,蜿蜒曼延于道周。百神纷而并迎兮,出阊阖而御夫龙舟。尔乃川后静波,屏翳息风,舳舻相衔,若复道之延属兮,亘千里而相通。百工备官而夙设兮,棹夫欢呼而奏功。惟吉行之五十兮,馀日力而靡穷。既届既止,威仪若初,以幸夫寿宫。乃即前楹,以修祀事。威神如在,望之可畏。殚金玉以备用,罄飞潜以荐味。帷帐筦簟之安肆,几杖笔研之储偫。靡一物之盖阙兮,所以广孝思而尽心志也。守臣侍祠,罔不肸饰,既事而旋,閟而莫觌。列仙之儒,偓佺之伦,迎神颂祗于其侧。若夫祝融、重黎,相土、阏伯,固已喜动乎魄,情见乎色,护清跸而晞盛德也。巍巍大哉,不可得而记已。且夫天命之不忘,人主之大宝也。祖宗之有继,子孙之勿替也。兹圣王所以正统垂业,超商迈周,恤嗣锡羡,贻厥孙谋,使万有千岁,得以睎风而承流也。遂作颂曰:
崇崇商丘,大火主兮。曰宋之兴,道是配兮。建邦设都,以有九土兮。有皇上帝,明德辅兮。伯益之功,邈不可忘兮。三圣承承,有烈光兮。奕奕寝庙,神翱翔兮。胥千万年,尚无疆兮。
按:《彭城集》卷一。又见《皇朝文鉴》卷四,《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五九七,考工典卷四八。
闻诸君不裹粮游山暮归清坐静林僧居相与乐以忘饥仆老病独在见遗辱君瑞示诗盛道僧居梅竹之赏辄次韵奉答 北宋 · 毛滂
七言律诗 押侵韵
禅房何许最清深,庾岭梅边晋竹林。
饷客好山胜挈榼,遗予病骨任支琴。
应餐秀色咽溪茗,想待暗香来水沉。
何似拍浮从我醉,夜船藉月碧千寻。
自得斋记 北宋 · 毛滂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六○、《东堂集》卷九、《永乐大典》卷二五三六
仆顷过馀干令饭,有客下座,气貌魁岸,望之甚伟。令云:「簿君,尚书宋公之孙」。尚书公,文学前辈,有显名于时,仆以不及识为甚恨,喜见其孙也。时起与君语云:「公子习富贵家,主簿官卑廪薄,未免于寒饥。今视君鼻间栩栩然,君之用心独奈何」!君曰:「我不敢出吾分以求馀,就非我力而取闷尔」。他日又过仆,见语曰:「簿舍顷坏,今新傍构斋居以自休,陈图书,植竹树,出则充吾职而已。间而归,解束带,从宾客弹棋饮酒,便辄终日漫不知其他,于兹三年矣。衷实自得之,子为我记其说」。仆告以天池之鱼化而为鹏,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而蜩与鸴鸠斥鴳笑之。此局于大而不能小,彼蜩与鸴鸠斥鴳者,自足于数仞而无所用大也,故不得不笑之。言者尝语仆以道,云:充塞天地,大而无馀,隐于毫末,小而不迫。其在人也,可以贵,可以贱,可以约,可以散,惟人所之。今将绝云气,负青天,则鹏不得争前。翱翔乎蓬蒿之间,则蜩与鸴鸠斥鴳且相比也。为鹏也,为蜩也,与鸴鸠斥鴳也,何适不宜而与道徘徊,斯自得之全乎?君效一官,方翔徉乎蓬蒿之间,盖能自得于小矣,然亦何必自为小。廓而大之,正亦为之而已。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君请记甚勤,仆于同僚何敢自爱?虽然,常闻前人有言,学不可已。或云人不可以无学。君芽茁词林,而遗翘可拾,意当敏以培之,俾终不落于以益求其自得之意,则中庸之义见,而后庶几知君子所自得者,不既大欤!顾仆云云,何益?聊为君记岁月而已。书来盛道斋中佳致,仆有官守,不得往观以书于此文也。
清明后一日出寻梨花先过城南资福僧舍脩竹森然即赋小诗盛道爱竹之意客摘诗语病予曰君自有竹何来此为因作梨花解嘲盖予故秋至魏未尝见梨花盛时资福之句良率然也晚饮全福抵花下披取巨枝立植间坐欢甚径醉乃知吾家子猷直与竹同迷耳亦为作诗凡得三绝句 其一 宋 · 王安中
七言绝句 押先韵
南陌无人地自偏,僧房深锁竹娟娟。
我来不为梨花雨,要看春风碧玉椽。